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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老师王兴吉
  

  怀念老师王兴吉

  ——西山红叶

  

  

  　　

  王兴吉是我高中时的班主任.自北京专科治疗白癜风的医院从82年毕业以来,我们已有20多年未通音讯.其实并不是我忘记了他,而是我毕业后不久他就调到了别的单位.前几日来了几个高中同学,相聚甚欢.酒后张狂时,问起了老师王兴吉.一个同学漫不经心的说:"啊,他呀,死掉了.'这句漫不经心的话,在我听来无异于一块石头,砸在了我的心上.他怎么走的这么早?他只有50几岁呀.酒后人散,回到家中.辗转反侧,眼前挥之不去的尽是他的影子和二十年前的片段.....

  我天生就不是一个讨老师喜欢的孩子.小学时在班上就总是可有可无的脚色.在老师的眼中,永远蓄积的是那几个他喜欢的女孩子.即使我语文打了满分,老师在班上也总是一语带过.而老师喜欢的女孩子,数学只得了90分,老师却反复地在班上表扬.劳动时我努力地表现自己,希望以此来得到老师的喜欢.我扛着超过我体重的木头,而那些女孩手里只拎着一截小树枝.放学前的班级劳动总结时,受到表扬的仍然是那几个老师喜欢的女孩子.

  我一度认为,是我长的太丑了,所以老师才不喜欢我.所以在小学阶段,我从未想过会有老师喜欢我.

  初中时,我的个子长高了.自己私下里照着镜子,发现镜子里的我也有着一张淳朴,自然,和同龄少年一样满是青春的容貌.我的成绩也一直很好,保持着班级的第一名.我觉得老师没有理由不喜欢我.可我连课代表都当不上.我搞不懂,是我有意的回避老师,还是老师排斥我.我尝试着转学.转到了离家有20多里路的另一所初中.陌生的学校,陌生的同学,我越发孤独.我和那的老师没有交流,见面也很少打招呼.我讨厌老师那张没有表情的脸.而他对他中意的那几个学生,却不是见到我的这个样子.那是一张热情,满是微笑,透着满意的那种表情.毕业后,我到学校去问我中考的分数.我不得不面对一年来我们没说过一句话的老师."老师,我的分数....",我嗫嚅着,"来吧,在这儿,自己看吧".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的唯一一次对话.前几年他中意的那个同学来信说:老师病了,可否到你处去看病.因为我在医院工作.我回信说:让他打个电话来.我想逼老师说句话.但一直没来电话,也没来信.去年回乡,听说他病死了.听后我的心里并未为之所动,却很坦然.

  认识王兴吉是在我入高中的一年后.在这之前,原来的班主任,因为我的衬衣领子翻在外面,在班上狠狠地挖苦了我.我是乡下来到镇上读书的孩子,他的这番挖苦最大限度的扩张了我的自卑.因此对城里老师,能喜欢我,同样不抱幻想.他们同乡下的小学,初中老师一样,永远不会喜欢我.王兴吉来班上的第一天,自我介绍的时候,我正在闷头做着习题.我懒得看这又一个城里的老师."我叫王兴吉,毕业于中师,我从今天起是你们的班主任,我教政治".声音沙哑,无力,而且透着疲惫.没有高傲目空一切的感觉.我不自主的想看他一眼.他有些病态.接下来他开始讲课.讲政治经济学.细细地听他的课,觉得还真有些水平,真象那么回事.我对他有了好感.

  实际上我们的交流,互有好感源于他的提问.从小学到中学,汇总起来,我受到的提问不超过10次,至少有5次我认真准确的回答了老师提问的问题,但从来没得到过老师的表扬,甚至是点下头,得到的都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两个字:坐下.另外几次我是以摇头来做为回答----虽然我知道正确答案.这次不同,我认真地回答了他的提问,并得到了他的首肯.虽然没有表扬,但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友善,赞许和慈祥.就这一瞬间,我多年的心结打开了,我是可以得到老师喜欢的.

  王兴吉,我的老师,他死了.我很遗憾.遗憾的是我们别后多年没见面,遗憾的是他至死我们没见上面.

  为了他曾经给过我的自信.我写下了上面这段字.

  但愿以此能奠祭他,而他也能知道有个学生记得他.